经有人建,道是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在京中呆得太久了,有碍风化,是不是请他们回家?
看到这里,年羹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来。回去甚好,甚好。直到此时,在他的心里恼怒有之、紧张有之,却从没后悔过。时间再倒回过去,即便知道现在的困难境地,他也会再走上这条路。让他忍气吞声,真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接着往下看,雅尔江阿用一种难以描绘的语气叙述了西洋人的要求,据说,英国人要求贸易,设立贸易据点,表示,□□不跟荷兰人贸易也没关系,他们来,当然,要求在关税上予以一定的优惠,也希望能够在中国划出一地,作为他们的定居点,如果可能,要求设立使馆。西班牙人也趁机掺上一脚。法国人也不甘落后,同样表达了友好的态度。
□□物产丰富,谁稀罕你们啊?这是很多人的想法,年羹尧的想法没这么保守,他倒是觉得,西洋人有值得借鉴的地方,这也是托赖于他吃了荷兰人一场败仗,否则年大总督都不会拿正眼看这些家伙。
年羹尧又皱起了眉头,事情有点儿不对头!照说,这些家伙的这些要求如此过份,太拿他们自己当盘菜了,朝廷居然还没有把他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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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使者得以留在京师,这其中倒是有皇后与太子的缘故。淑嘉是想让朝廷与欧洲诸国多接触接触,开阔一下眼界,了解一下世界,不至于越来越闭塞。而弘旦则是想在西洋使者的谈中多了解一下殖民地的操作流程,他的心里,也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欧洲诸国离南洋如此之远,都能在那里“殖民”,据说,还到了另一块大陆上,弘旦拔拉着新到手的地球仪(这是西洋使者听说皇太子爱好地理而通过传教士送的),比划了一下距离。远,太远了,但是南洋却很近啊。
此时的皇室知识面还是很丰富的,弘旦觉得,以本国的航海水平,到达那么远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但是南洋……南洋……还是可以放很多人的。越往南,物产就会越丰富,岭南已有三季稻,南洋呢?
这个买卖挺划算的。
至于与欧洲各国的商业往来,弘旦心底是不屑,却也重视了一点儿。至少他知道,这里面的利润丰厚,而他的国家缺钱。但是划一块地方归欧洲人就不必了,你们来了,就是我的藩属,哪里都可以去,何必要划地?!
南洋,弘旦是死也不肯放手的。正好,西北的局势又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自从朝廷启用了岳钟琪,西北的局势就一天比一天好。准部连连进犯,头一回,还派了傅尔丹过去与岳钟琪合作御敌,后来就干脆用了岳钟琪一人。必须承认,打仗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天份的。岳钟琪生来似乎就是为了打仗的,而且是打胜仗。
看来西北会越来越太平,弘旦的目光往远方望了望,手指着地球仪上琼州一南的地方静静地出神:要不要再向汗阿玛进呢?给年羹尧一点支持,或者让他节制闽、粤两地的水师?
他汗阿玛的目光还在西北,在又一次击进犯被击退之后,噶尔丹策零终于再次求和,请求允许他们入藏熬茶。胤i也顺势允许了。但是两边都知道,这仗还有得打,除非一方灭亡。
有岳钟琪是够支应眼前的局势了,要再打一仗,还是要多做些准备的。胤i像是一只准备过冬的松鼠,拼命想办法往自己的树洞里拖松果。其实松鼠每年准备的冬粮都会多出不少,多到开春之后自己都忘了在某处还存着一些粮食。胤i就是处在一种攒钱攒得欲罢不能、生怕不够花的过冬松鼠状态。
西洋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东宫生活费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在西洋人身上赚到的,他对这些经济学问是一点也不陌生的。事实上,但凡一个合格的皇帝,对于赚钱这种事情,是不可以陌生的。心里想的是,这些家伙,真是钻到钱眼儿里了,又一哂,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自嘲完了,又把这件事情丢到一边。对于这些西洋人,胤i不算忽略,却也不够重视,他更多地把这些人当成商人来看待了,一个国家,派员来谈商贾之事,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呢。
这种想法却被他老婆给嘲笑了。淑嘉管国事的时候少之又少,这些少之又少的听政时间里,几乎全是涉及内政,所以受本朝对外思维的影响就小,对于国家间行为模式的印象还是穿越前形成的。
她非常鄙视地告诉胤i,你凹凸了:“这才是大事呢。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人如此,国家也是如此。咱们这会儿,可不正是为了银子发愁么?国家,不就是得叫百姓过得好了,江山才稳么?从这一条儿上来说,他们做的也没什么不妥。要我说,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便是整日利,比整日清谈来得高贵。”
政治经济学只有一些毛皮常识的皇后给皇帝上起了课,也是讲得磕磕绊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