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2 / 2)
数吗?’
‘呦,改主意了?你不是打死都不愿意忘记你的师兄弟们吗?还是说你狼心狗肺准备遗弃他们了?’
‘这几日,我发现明炎宗在偷偷地查探我的大脑。明炎宗忌惮殷长衍,他们想从我这里找出殷长衍的落脚地,赶尽杀绝。’
‘我已经失去师兄弟们,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无所知的他,是对殷长衍最好的保护,‘喻白公子,求你抽走我的记忆。’
喻白公子挽起衣袖,‘你想清楚了,为了一个殷长衍,要遗弃所有同生共死的师兄弟们?’
‘换成任意一个剑堂师兄弟坐在这里,都会做出跟我同样的选择。’殷长衍阖上眸子,‘喻白公子,动手吧。’
喻白公子依照约定,抽了李卿之关于殷长衍的所有记忆。
后来,喻白公子去了一趟环线道。那里立了数个坟头,插了数不清的墓碑,每一个剑堂师兄弟们的姓名、生辰八字都在上头。
他们一直被人铭记,不曾遗忘。
◎甜◎
喻白公子说话声音不大, 李卿之从头到尾听得很清。
喻白公子说他为了近神人殷长衍不被明炎宗寻到,甘愿被抽去一年的记忆。
但是今天,他却对精心呵护了一年的近神人殷长衍刀剑相向, 亲手剖开胸膛,挖了他的心,杀了他。
这太荒谬了。
李卿之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你在胡说。”
可是, 他却感觉到, 他越来越坚信喻白公子所说是真的。为什么会这样?
喻白公子笑得很难听, “我胡说?那你反驳我呀,跟我动手啊。呵, 你没有。那是因为你心底已经承认我所说的话就是事实。”
李卿之发白的唇瓣动了两下,想要说些什么反驳。接下来喻白公子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窖。
“李卿之, 你哭了。你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你摸一摸你的脸, 是不是濡湿一片。”
李卿之愣了一下, 抬手放在脸蛋上。
冰凉, 濡湿。
他哭了。
突然之间心口很疼。像拿一把尖锐的锥子往里怼, 先刺开柔软的肤肉,然后撕扯出一阵阵钝疼。
李卿之手抓皱心口衣物,额头冒着冷汗, 身子承受不住弓起腰身, 只余单膝落地艰难地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王唯一听到这儿, 眼前一黑, “喻白公子, 你是说师尊杀了长衍?这不可能。长衍答应会换回心肠爱我, 要带我看烟花, 现在天还没黑,还没到放烟花的时候,他怎么会死。”
从李卿之口里问到地点,王唯一拔腿跑向环线道。
不会的不会的,长衍一定不会死。
不就是一副心肠么,他以前也失去过,不也继续活蹦乱跳。
长衍,等我。
我马上就到。
环线道。
无数墓碑中间,殷长衍尸体立在原地。
双眸阖上,唇瓣泛着惨白。
胸口之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风从那儿穿过,走时带起一阵血气。
衣摆被夜风吹起,寂静地飘起又垂落。
突然,他宽大的左袖之下,因废掉而绵软无力垂下的手掌上五指有了细微变化。
五指上提前装了五个机关盒子,于是它们以细小的、僵硬的姿势动了起来。它们各忙各的,不协调不统一,呈现出来的就是一副机械死板的模样。
五指打开随身携带的盒子,拿出心肠塞进主人胸口的窟窿里。
最开始,有细微的心跳声从寂静发冷的身体中传来。渐渐地,心跳声越来越大,一下又一下,强劲又有力,鼓动着漆黑的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殷长衍的脸开始变得有血色。
“长衍!!”
王唯一赶到,眼前的一幕令她心口发疼、眼前生黑。双腿似被人抽去所有气力,直朝地上软去。
跌跌撞撞地扑倒在殷长衍怀里,双手死死地抱住他。
“长衍,明明说好了你要换回心肠来好好地爱我,你怎么突然就死了。”王唯一边哭边说,“呜呜呜呜你个骗子。我给你说,我绝对不会替你守寡。明天我就去挑男人,后天改嫁,再过三年直接抱俩。”
“休、休想”
耳边突然听到气若游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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