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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事 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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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你叫卫来,未来,future。岑小姐叫岑今,曾今,也就是过去,past。你们要是有了孩子,可以叫now,现在!”

“以后你们一家子就叫past,future and now,我还可以为你们写一首歌,now’s naughty, past’s beauty, future’s responsibility……”

要命。

卫来头皮发麻,赶在麋鹿体内的音乐细胞脱缰前阻止他。

“岑小姐十几岁的时候,计划就做到四十岁了,我可以向你保证,里头没我的位置,以后也不会有。”

现在她的计划指不定都做到八十岁了,没准葬礼都考虑好了。

心头一动,忽然想佐证一下。

挂了电话,卫来坐回桌边,黑啤已经上了,顶上层层的白色细沫,像黑的过分的可乐。

“可以问个问题吗?你后来有再做过计划吗?比如老了、葬礼啊、谁先走一步啊……”

问不下去了,自己都觉得荒唐。

但可怕的是,她答了。

“有想过。理想来说,我希望我的丈夫比我先死,因为夫妻生活会有不少秘密。我先死的话,难保他不会对外胡乱宣扬,破坏我的名声。”

“他先死,我可以有一段比较空闲的晚年,用来撰写回忆录……”

卫来想把自己淹死在黑啤里。

把计划做到那么远,初听可笑,细想可怕,又有那么丁点可敬。

但有些话还是憋不住:“这么按部就班……活得像列准点到站的火车,真不觉得无聊?”

“不觉得啊。”

她说的漫不经心:“也就说说而已——我这列火车早就脱轨了……你不知道吗?”

——

休息完毕,卫来叫了辆出租车去机场,示意岑今和他一起坐后座。

路上,他开始善后。

岑今依照他的吩咐,背包竖起帮忙遮挡,看他拆枪。

他像玩魔方,不慌不忙,也看不清究竟怎么弄的,好好一把枪在他手指翻转间就成了支离破碎的残片,弹夹、卡笋、击针、撞簧、掰折的麻醉针剂,牛皮纸袋里,一片凄凉尸骸。

这些都带不上飞机,得处理。

卫来朝她伸手:“熊爪。”

岑今不想给。

卫来很理解,大概是因为熊爪好看,这一把尤其小巧,黑色特氟龙涂层,没有护鞘,只有个套指的环,方便贴身搏杀,如果不是开刃,挂在颈间,会是个漂亮挂件。

女人不喜欢危险,但往往偏爱美丽而危险的事物,比如熊爪,比如皮相上佳的男人。

他继续伸手:“熊爪。”

岑今还是没动。

“这熊爪是新的,第一次就饮我的血,算是我养的。”

不愧是写社评掉笔袋的,真有想象力。

卫来说:“你养的……怎么着,你还指望它给你下个小的?”

又不是母鸡抱窝,养一下两,然后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有意义啊,这辈子,这还是第一把让我出血的刀。”

难怪,凡事扯上意义就比较复杂了,让她这么一说,卫来还真觉得挺有意义——这把刀的背后,还有一船不知道有没有被救下来的女人呢。

“真想留着?”

他口气似乎有通融的余地,岑今心里一动,点头。

“那给我。”

这是有招了?岑今半信半疑,终于把熊爪递过来。

卫来掂了掂重,其实挺小……

他抬头看岑今,温柔一笑:“不行,过不了安检。”

岑今扭头看窗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说:你不要再跟我讲话了。

车到机场,卫来已经盘算好,三件事,一样一样来。

先带着岑今兜圈,从一个垃圾桶,到另一个垃圾桶。

每到一个,就扔点牛皮纸袋里的零部件,抓一些撒出去,像农民播种。

拆下来的子弹扔进不同区域的下水道,完美的拆解分离,那把枪今生今世都别想全尸聚首。

其次,去给自己买了咖啡。

岑今在不远处坐着等,萃取和装杯那么点时间,咖啡小妹就被他逗的乐不可支,末了,还拿笔写了电话号码,连同飞过来的眼波,一起塞给他。

卫来过来的时候,她说:“可以啊。”

卫来笑:“随时找点乐子,不然多闷。”

“你要是找乐子找的目标专一,老早儿孙满堂了。”

卫来凑近她。

说:“怎么说话呢,儿女成双可以,儿孙满堂,你觉得可能吗?”

他看进岑今的眼睛,把手里搓就的小纸筒慢慢塞进她帆布外套的臂兜。

“你的熊爪,谈判回来之后,自己打电话找她拿。”

……

最后,去到游客中心门口,找了个最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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