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我之前怎么就没看透呢?容时想。
娱乐圈名利场就如一个大染缸,他们早就被染成不同颜色,只有他还留在原地,固执地以为所有人都也还是原来的颜色。
【谢了,回去给你发奖金。】容时熄灭屏幕,手指下意识地在表盘摩搓了几下。
他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这些天一直隐隐盘旋在头顶,但他始终没有去想,或者说是不敢去想的东西。
陆家人,特别是陆宗,他们态度的转变真的只是因为之前生意不顺么?
会不会也和董海他们一样,其实早在时光的急流中改变,只是等在原地的人相隔太远看不清了呢?
他正思考着,突然有人急促地敲了几下门,不等应声,径直走了进来。
在这个别墅唯二可能这么干的只有陆宗和陆曦,不过前者一般都叫你去见他,嫌疑人就只剩下素质堪忧陆曦少爷了。
“出去。”容时没有回头,冷冷开口道。
“我想和你谈谈。”陆曦丝毫没理会他的拒绝,在那双手搭在轮椅上之前,食指在握柄轻轻一按,顺滑地漂移走了。
“管好你的爪子,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容时敲了敲把手,和他保持着两米距离。
陆曦关上门,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怎么,怕我把你推下去吗?这儿连只苍蝇都找不到,你出了事我就是唯一嫌疑人……”
陆曦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看起来像是舞台上表演的小丑,眼底隐隐带着疯狂的神色,他接连上前几步,不等容时后退,握住把手将脸贴在容时侧脸。
那一瞬间简直像是被毒蛇从脊背爬过一般,容时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立刻嫌恶地伸手去推他。
然而陆曦明明是个刚出院的、连瓶盖都要别人拧的oga,此时竟然爆发出这么大力气,容时甚至一时没有推动。
“那又如何呢,容时,你死了的话,就算他们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还是要保着我吗?”陆曦面色都有些扭曲,他死死咬着牙,“你这个该死的,怪物,这一切都是我的,凭什么你回来招招手就能得到,像你这样的怪物就该去死!”
二楼掉下去一般情况是摔不死人的,如果容时这几天没有沉浸于没有吃药,又或者陆曦没有说出那两个字的话,他其实第一时间就该注意到这点了。
但在“怪物”这两个字在耳边响起的瞬间,容时脑中一片嗡鸣,漆黑的悔过室、林院长的鞭子还有更多的、他由于过于痛苦遗忘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只是还没捕捉到就再次沉入大海。
他甚至没有感受到脚踝落地的刺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曦涨红了脸、面色惊惧,被他死死掐着脖子压在栏杆上,牙龈都渗了血。
“管好你的嘴。”容时松开手,“如果不是杀人犯法的话……”
“容时!”陆曦几乎是凄厉地、突然地叫了一声。
容时瞬间意识到了不对,但没了之前爆发的肾上腺素的压制,脚踝处痛感铺天盖地袭来,别说后退,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下一秒,陆曦带着狰狞的笑容,拖着他从露台上翻了下去……
囚禁
露台下是林慈恩精心栽培的玫瑰,此时压进泥地里,像是盛开的血花。
陆曦的计划中为了追求真实根本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两人掉下来时还在充满玫瑰尖刺的花园里滚了几圈,有些刺深深扎进了肉里,但对于坠落的痛感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了。
整整有两三分钟,容时甚至感觉疼痛,身体受到巨大伤害时是会这样暂时麻痹的。
他整个人都摔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受到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好像断裂了般,特别是胸口,像是压了块儿石头
其他人还没有赶到,陆曦头上摔了个口子,此时血已经流到了下巴,右臂应该是骨折了,扭曲成一种怪异的形状,但他的表情却是非常、非常愉悦的。
“这除了我们两个人连只苍蝇都没有,如果我出了事,你又要怎么说的清呢?”陆曦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对你的厌恶和憎恨,可不比你少半分啊,小时。”
随后,他眼眶中迅速盛满泪水,陆弘景和陆思衡这两兄弟先跑了过来,那滴泪水正正好好落了下来。
“大哥、二哥,你们别怪小时,我们起了点争执,可能他一时生气就……”陆曦抬起左手抹了把泪,“哥,我好疼啊。”
陆弘景恶狠狠地瞪了容时一眼,弯腰抱起陆曦大步向车子走去,陆家夫妇急吼吼地跑过来,跟在陆曦身侧。
唯有陆思衡停留了一会儿,容时抬起头,一说话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过分,他直视着陆思衡,认真道:“是他自己跳楼把我拉下来。”
“像个好点的理由来应付父亲吧。”陆思衡叹了口气,不等容时辩解,大步朝陆曦那边走去。
“哥哥。”他很轻的叫了一声,像花瓣落入尘土那样轻。
陆思衡没有听见,也没有回头,兀自走进那片吵嚷声中去,容时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像是住进一支装修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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