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情(3400+)(2 / 3)
是嘴被布团堵住的呜咽声,怒恐的哼哧声,绳子绑在木椅上的声音,和三个男人不怀好意的奸笑。
“干嘛不把她腿绑起来?”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另一个男人答,“方便脱裤子操啊。”
“啪——!”响亮的一巴掌,“知道自己有多贱了么?贱到只能被我们在这里干!”
粗重的呼吸,如犬类嗅闻,“很香……啊!”
膝盖发狠顶撞脆弱的裆部,地面传来男人的痛楚呻吟。
“老大,那边交代不能……”
“解开,给她解开!他妈的就是吓唬一下,没劲!老子命根子差点没了!”
桌椅互相碰撞,木头亦拍击在骨头上,每一下都重响得如要致人死地。
脚步踉跄,尘烟四起,是少女劫后余生的颤音与哭音:“谁指使的!滚!都给我滚!”
“力气还挺大,诶……别别别别别,姑娘我们也是第一次干这个……不敢来真的!别报警,别报警!是谁你自己清楚是不是……别打了……我们……啊快走快走!”
三下跳窗,玻璃松动地镶在窗框上,来回震颤。
“砰——!”空旷的教室泛起椅子砸向地面的回音。
以及少女脱力,凄怆的啜泣。
靠近天台的脚步很轻。
那个熟悉的少年声音清朗依旧,他说:“我不喜欢她。”
门外的人影无声无息地离开。
棉签蘸了药水,滴了两滴在铁盘,纱布被剪开,又贴绕在伤口上。
“嘶……”少女忍耐疼痛,不住抽气。
一声温柔而怜惜的轻叹自头顶落下,“从今以后,只相信大哥好不好?”
她静默几秒,答:“好。”
“喂,听说了吗,她昨天从旧教学楼出来,被人……那个了,地上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不是……是说她和陈沧表白不成,就堕落地去……是收钱的。”
“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那他家怎么看得上她呢,没看他们早就不在一块了吗,裴家自己都不待见她,还端着小姐架子。”
“名副其实的‘小姐’,和她妈一样……”
不认识的同学,荒谬的流言,不大不小的音量,少女正好能听见。
“裴安度你装什么?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抱一下你怎么了?你给我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被那几个混混……!”
“梁鹤林我呸!我就算给全世界的男人上过都不会让你碰!长着一副老实相,比癞蛤蟆还恶心!”
“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样老土而平庸的男人?!”
“安度,你真的要走了吗?你知不知道陈沧他……”
少女嗓音清淡地打断:“关我什么事。”
戴眼镜的女孩难掩不平:“你……你真的没有心!你不能这样转嫁痛苦给他!”
所有东西收拾完毕,书桌抽屉空了,书包甩上肩头,少女道:“卓可贞,你和我是同桌,我把你当真心的朋友,你不要再和我提他了。”
关门,走远。
急促的跑步声,名唤卓可贞的女孩追出来,在她身后负气道:“那么我可以追他吗?”
少女脚步俄然一顿,“随便你。”
声声都是紧箍咒,念咒之人却不是慈悲的唐僧。
声声都如刀戟,削骨剥肉,自尊与骄傲是她仅剩的铠甲。
“不要……不要再吵了……你们都闭嘴……”安度握拳,在地上打滚,她敲着不能清静的脑袋,闭着眼睛涕泪纵流,“我什么都听不清……”
“安度!”陈沧焦急地朝她跑来,蹲下,将她大力拉起搂在怀里,“你在干什么!手机还关机!”
他左臂托着她身体,右手拍去她身上的泥灰,越拍越用力,“自己乱跑什么!”
他摸出纸巾,给她擦脸,动作轻柔,眉头却紧蹙成死结,“一分钟都不能离。”
“我……我……”安度睁眼,那些嘈杂终于默了,陈沧的脸倒映在她还怔懵的瞳孔,她手托住他脸侧,问:“我是谁?”
“你傻了?”陈沧闻言忽笑,再帮她把头发上的残叶拈去,“你是安度。”
“我……我们高中……”
“再问不答了,我们确实不熟。”
“不是,我高中,”安度停了停,有些语无伦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要骗我,我刚才……刚才可能想起了一些,但……”
陈沧把纸巾塞进她手里,让她自己擦拭,又将她扶好站起,把衣服和头发上的余灰除尽。
待清得她看起来恢复整洁后,他才淡声道:“记得什么了?”
“……”安度摇头,“我不能清晰表述,可是……”
他叹一口气,“不管你记得什么,记忆不是人生命中一个可靠的度量尺度,记忆不代表真实,决定记忆正确或者谬误呈现事件的,并不是真实,而是自身的利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