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悲声(1 / 2)
“夫人握着大都督的鱼符不假,可安州一旦有事发生,还不是我在跑前跑后,忙里忙外。” 温司马清浅的一笑,着青衫、戴幞美,正值而立之年,风度翩翩又极为俊雅的一个人,俗说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萧可相处的久了,言谈中,也颇有她的语气了。
“司马大人这是在诉苦吗?怪我身在其位而无所为?”萧可这个“女都督”正当得惬意,横竖油盐不进,大咧咧的直视着,倒把一个司马大人看得不好意思,“听说,温司马以前是在庐州剌史麾下做别驾的,如何来到这里?司马大人一向口不择言,是得罪了顶头上司吧?”
过往,温司马实在不想提及了,可夫人的问话又不能不回,“夫人所言不差,当年温某确实言语不当,在庐州做别驾时得罪了同僚,因此遭人排挤,那里是没法子待下去了,幸得权长史引见,来安州做个司马混口饭吃。”
“安州大都督府可好?没人排挤你吗?想必司马大人也学乖了,不再口不择言的得罪同僚?”萧可连连追问。
“倒也安然。”这回,温司马无所顾及的实话实说,“权长史生性耿直,善恶分明,敢于犯颜直谏,为百官的表率。安州虽是吴国大王的藩国,但大王是帝之爱子,留一年,去两年,不常来这里,下官也乐得清静。”
“哟!真没想到,原来是我们扰了司马大人清静安宁的好日子呀!”听这酸话,萧可就想讽他几句,‘江州司马青衫湿’,安州司马也好不到哪儿去,反正就是给左迁之人安排的大闲职,倒把自己摆在很重要位置,一字不曾出口,隐隐听到窗外的抽泣之声,在雨夜里无比的悲凉。
那哭声,温司马听得一清二楚,心下一颤,难道真的有鬼?提了灯笼,大着胆子追出去,萧可紧随其后。两人从房檐下绕出来,无不是战战兢兢,神鬼之说古来有之,不可信其无。萧可被长裙绊了一下,差点儿栽倒,幸亏扶住了温司马的胳膊,就这样抓着他的衣袖往前移,雨蒙蒙,风习习。
被她一抓,温司马也不害怕了,蓦地从心间升起了一股暖流,雨夜里似乎有百合香的味道,虽然隔了布帛,也能感受到女子手指的纤柔。拐过墙角,两个同时看了哭泣着的‘鬼’,是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一头的发丝乱蓬蓬,看到灯火和人,那女子也吓得不轻。
“大半夜里哭什么?等着被官府抓吗?”
温司马话一出口,便被萧可拍了一下,哪有这样吓唬人的,开口就是官老爷派头儿。这女子在雨夜的哭,还哭得这么惨,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慢慢走上前,细细寻问她,黑灯瞎火,也看不清她的面貌,只是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馊味,很久没洗澡的样子。
“这位姐姐,为何在雨夜里哭,是受了什么委屈吗?”萧可蹲在女子面前,弄不清她多大的年纪,总之礼多人不怪吧!“这房子是我家的店面,听你哭得如此悲伤,不知是何原因?”看她的模样,定是最惨的那一出儿了,投亲不遇,无家可归。
“我知道这店又开张了,三年了,我姐姐死了三年,三年了,该活的还活着,没有遭到应得的报应,只可怜我姐姐成了一把白骨。”女子双手抱头,声音似暗夜里的幽灵,不是鬼浑似鬼。
不但是温司马,萧可也听得不对劲儿,三年前,店主的妻子在店里上吊自杀,难道是这女子的姐姐?难道她的姐姐不是自杀,期间另有隐情?萧可想把女子拉起来,可就是拉不动,转身就把发呆的温司马拽了过来,两个一边一个,架起女子回到了店里。
在灯下一看,的确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顶多有十六、七岁,瘦骨嶙峋的。好在店里有剩下的饭菜,萧可拿热水泡了一碗给女子充饥,小姑娘一看有吃的,连句谢谢都顾不上说,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店面,一边又偷偷落泪。萧可看得悲悲戚戚,温司马沉思多时,似有话说,踌躇片刻,终于忍不相问。
“姑娘,你是不是姓谢?”
一听此言,姓谢的姑娘潸然落泪,萧可早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拽着温司马到一旁相问。原来这姑娘的姐姐、姐父正是前任店主人,这姑娘名叫谢阿婉,云梦县人,自小没了父母,跟着姐姐、姐父来到安州城做生意,门面就是现在的新安米店。一开始还算顺当,后来发了迹,姐夫便不安分了,整日寻花问柳不说,还纳了一个小妾在身边,夫妻间的矛盾骤然升级,打架、吵架是家常便饭。三年前的一个夜晚,谢姑娘的姐姐实在不堪忍受,用一根麻绳寻了短见,谢姑娘当时才十四岁,哭断了肝肠,哭干了眼泪,定好的夫家也不嫁了,没日没夜的四处告状,非说是姐夫谋害了姐姐。
“谢姑娘的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真是自缢,谢姑娘又为何到处告状?当年,你们是怎么审的?存不存在营私舞弊?”萧可是打心里偏向谢阿婉的,好端端一个姑娘为姐姐告状三年,其中要有多大的毅力。
“的的确确是自缢而亡的,当年仵作的验尸结果仍记录在案,下官也曾调阅过此案卷宗,毫无破绽。”温司马叹息之下摇头,“安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这小姑娘,念着她可怜,谁见了也会接济一些。只是这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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