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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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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大手一下子扬起来,眼看着就要落下去狠狠的一巴掌,临了又忍住,只声线嘶哑道:我养着你们两个,是让你们自轻自贱,人都死了还不知道回去吗?!

回不去,方守仰着脸,虽然在哭,但眼睛都不眨,静等那巴掌落下来一样,他眼角涌着泪,说,回不去,将军,回不去。

少爷也不让我回去

言传旬不明白,更不理解。

方守便道:少爷少爷被关起来了,行踪、言语,都在监控里。

他看着如今的情景,尾音颤得不成形:将军的身份,陆自声的身份,关系着两方军政他说他绝不要成为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同一方联盟的天地里,同一片墨得发黑的夜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陆执还跪在地上,笔记本里的字体肉眼已经看不见了,但他还锲而不舍地直盯着。

一个长相极其温柔、音色甚是温和的男性青年被多年前的远程光影包裹住,在打开的笔记本之间跃然纸上。

下一秒,那片浮成虚影的光线消失无踪,池矜献上手将那本日记合上,还牢牢地抱着他,声调微哽,道:哥,咱们先回家好吗?

天黑了,我有点害怕。

陆执回神,眼睫下意识轻眨了几次,他稍抬起眸子和池矜献对视。两个人的面容挨得极近,因此他动了下额头,轻轻蹭了蹭池矜献的。

好,陆执嗓音沙哑,说道,别害怕。走。

哥,池矜献开口,语气里是不容忽视地心疼,哥,我在的,我在这里的我会陪着你。

浓墨的深夜里,陆执一双眼睛通红,其余便再没什么异样。

他伸手把池矜献拉起来,先让他站一边,自己则去将他大逆不道挖开的墓恢复原样。

在将棺盖合上之前,陆执跪在旁边伸着手,白骨的头颅就那样和他面对面,生与死之间是寂静无声。

陵园中无人低语。

陆执却又好像听见了谁开口说了话。他嘴巴轻动,如低喃一般地道:爸,我过得不错。

也长大了。

除此之外,他就好像不会表现出什么异样了,冷静、沉稳,所有疼与恨都被齐齐压进内心深处。

隐于黑暗,不见一丝光亮。

可这股疼会传染,池矜献的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他便主动牵起陆执的手,双手捧着放在自己心口,坚定地说:陆执,我爱你。

这时,极致的疼才徒然像是通过这抹清晰明了的爱被感知到了,陆执呼吸发沉、发颤,半晌才哑声开了口。

无数个黑暗的日夜里,陆执不止一次在无人时说过,也在噩梦惊醒时说过,而如今,他终于敢裸露自己的所有脆弱,对池矜献发出求救信号。

小池,他说,救救我。

【我亲爱的宝贝,相信你能想到这一步,便证明你已经长大了,应该不会再受他人掣肘。没有亲眼见证你长大成人,是我永远的遗憾。

对不起,让你受了很多很多的苦,我还懦弱到不敢再承受,留你一个人在那里。】

言悦的笔记里满扉页全是他对陆执说的话。

每一个字都写得极其认真,那是穷尽一生的教导,也是一生里的唯一一次。

【人一旦做错了事,就一定要承担代价,我不能给任何人带去麻烦,可你是我的孩子,我无法想像你受太多苦难。

如果去找帝国里的言传旬将军,他恼我、恨我,但他一定会帮你的。】

帝国战无不胜的言传旬将军只有一个儿子,和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别人如果生在言传旬这样的家庭,哪怕不无礼娇纵,不太懂事时也总会有些高高在上。

可言悦自懂事起,便极其讨厌别人拿他的家庭说事,他也不愿意别人是因为这个主动和他交朋友。

因此再大一些,没人知道他时他就说自己叫颜悦。

言家又没刻意公开过家庭成员信息,时间一久,经过言悦本人的隐瞒,倒是没几个人再在意言传旬他儿子叫什么了。

言将军杀伐果决说一不二,一旦做出什么决定,那便一定得是什么决定,时时刻刻都像在战场上下达命令,不容忤逆。

可言悦自生下来便像是带了一颗悲悯众生的心,善良的几乎有些犯蠢。

小时候言悦刚记事不久,言传旬要到一处贫民窟视察,在外围墙角看见了缩成一团、看起来即将要冻死的小孩儿。那瞬间想到了家里的言悦大概跟他差不多大,言传旬便一时心软,将人带回了家里。

小孩儿便是方守。晚上言悦一见父亲回来还没打招呼,便被他怀里的小团子吸引了目光,他小脸满是担忧地走过去,仰着脸脆生生地道:爸爸,这个弟弟好像生病了,他以后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本来言传旬只是打算先将人带回来,给他看下医生,照料好便再送去贫民窟,当时被眼下的崽子先发制人,言传旬拒绝的话瞬间卡在嗓子眼儿,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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