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3)
元空蹙着眉头坐到车板,驾着马车摇摇晃晃驶进了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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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水再醒来时,马车还在前行,她推开车窗看了看外头,太阳升起来了,光线照着脸暖洋洋的,她坐久了发麻,想站起来活动。
可刚站起身左脚霎时一阵巨疼,她腿一软囫囵栽倒,几乎是同时,马车也停下来。
温水水还在发懵,车帘自外边儿拉开,元空探头进来将要说话。
她的眼睛瞪圆了望他,刹那间就和脑海里的刀疤脸重合,她怯怕的蜷住腿,双手环抱住自己,“……求你。”
声音又细又弱,全不像先前那般刺人。
元空沉默的看着她,少顷淡笑起唇,“施主好像误会什么了。”
他脸生的好,眉目间具是清和,笑起来也温柔,很能打消他人的敌意。
温水水瞧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便小声道,“你,你真是和尚吗?”
元空嗯一下,心中隐隐有疑惑,以为她是在试探他。
温水水半支起身端量着他,忖度声问,“……是你救我的吗?”
她记得那些坏人,如果不是这个和尚,她现在估计已经死了。
元空面露古怪,旋即脑中闪过一些东西,他仍是笑道,“贫僧恰巧路过。”
温水水有些微羞愧,平白无故把人想坏,倒显得她心胸狭隘,她红着脸不敢看人,低垂头时那长长的密发整好散落在她四周,香腮云鬓弱柳身,是个不能薄待的女人。
她犹豫了会儿,双眸又看向他,“大师,您的法号叫什么?”
人的气韵很独特,冷血跋扈会令人畏惧,温顺乖巧却又使人不忍苛责。
“贫僧法号元空,”元空合掌凝眸,手中的那串念珠滑进了宽袖,他的回应里没有惊讶愕然,这句重复的话更从容。
温水水听过佛子元空,也知他身世坎坷,传言中的人和面前这张温润随和的脸重合,温水水瞧着他不觉又想起自己。
她娘亲也去的早,父亲不等母亲安息就娶了林氏进门,他们琴瑟和鸣,父慈子孝,从没看过她一眼。
她和元空都是可怜人。
温水水对他放下了戒心,柔柔笑道,“我见大师分外亲切。”
三个大师 多了一颗糖给施主吧
元空也翘起唇,眸子里沉淀着怜悯,“施主要去云华寺吗?”
温水水眨了下眼,低着脸没应话,她不想去云华寺。
“施主行动不便,如果不愿去云华寺,贫僧送你回家吧,”元空耐心道。
温水水还是没作声,她也不想回温府,那里面都是要害她的人,她能活到现在全是运气,可运气总有一天会没,她到底是要死。
她想回娘亲的家乡,可她没钱,元空也不可能一路相送。
元空候了一会等不来她回话,只看她一直抱着腿,便笑说,“施主的腿很疼?”
温水水轻嗯着,不好意思看他,“有点疼。”
“贫僧会些推拿,施主不介意的话,容贫僧给你看看,”元空说,他的语气淡然,目光清正不带一丝色性。
温水水不禁迟疑,对面即使是个和尚,却也是男人,未出阁的小姐被人看了脚传出去名声不好。
她又瞅一下元空,他面上淡漠,看她的眼神犹带着同情,可能在他眼里,她和路边受伤的兔子没有区别。
她寻思这里也没人瞧见,那些个约束暂且放一边,她就把元空当成治病的大夫。
“有劳大师了。”
元空摇摇头,伸手来按在她脚腕上,只这么下,她蹙着双眉猛地抖起,软软的推拒道,“大,大师……”
他按的不重,但真疼。
“施主可能骨折了,贫僧需的近看,”元空顿住手,缓慢跟她解释。
温水水点一下头,自己将绣鞋脱掉,乖乖等着他动手。
那只足上还穿着袜,便是这样也能看得出小巧,元空没握上去,只拉下一点边缘袜口,白净的脚踝漏出,青紫伤痕密布在上头,肿得不能看。
元空空出手支在脚踝下面,才动一下,温水水嘶的倒吸气。
“施主忍着点,骨头错了位,必须得正骨。”
温水水赶忙闭住眼睛,“大师不必顾虑我,请继续。”
元空便捏紧那只细脚腕,稍一用力将那截关节掰正。
他使得力不算大,可掰骨也不可避免会剧痛,温水水紧咬着唇才没痛呼出来,她后脊背沁出一层汗,泪珠也在长睫上挂着将落未落,只由着他给自己包扎。
元空放轻了力道,替她把那只脚包好,随即扶着她坐到软垫上,嘴边温笑,“云华寺离这边不远,施主过去正好能跟你母亲一道,也省了不少麻烦。”
除了跟林月妍一起她没有别的路能走。
温水水瞅一眼他,用很轻的声音道,“劳大师照拂。”
这话刚说出口,她的肚子发出咕咕响,她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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