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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动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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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宗变颜变色道:“完了。这是济灵医倌徐院长来的。这老头子已经完了。”

聂小蛮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假如耐得住清苦,不受物质的诱惑,此刻也许还安安逸逸地度着乡村生活呢!”连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这叹息对于景墨产生了深切的反应。景墨觉得物质财富,一方面固然可以提高人生的享受,另一方面却做了人与人互相争杀的主因。天下几千年来的传统思想,对于物质方面都采用一种压抑和轻视的态度。孔子所说的:“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义也。”这一句话,就可以代表一切。因为这种思想的结果,人们在物质方面固然没有多大成就,但社会间争夺残杀的现象,也未始不是这样一来而比较地减少。

为什么人面对是非善恶的时候,明知犯罪必定付出惨痛的代价,却还是犯罪呢?不只是一般人和愚昧人是如此,就连最有学问,文化修养最高的人,也是如此,全人类都这样过生活,这是全人类面对的难题。为什么会这样?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人被罪玷污,全然败坏,因此所有的事都错了。除了彻底改变,换一个新性情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善人的品行。人爱黑暗,恨光明。

王朝宗倒并不觉得怎样。他仍催促着聂小蛮道:“这老头子既然死了,他的行动的经过,再也没法可以证实,只有请你讲一讲了。”

聂小蛮道:“他的行动也很简单。我相信我的片面的猜想,大概也不会怎样远离事实。他在十七那天夜里把儿子劝回房里去以后,知道事情已经闹成僵局,势必要人财两空。他为挽回一步而计,也许就下了谋杀的决心。昨天早晨他送儿子出来的时候,大概就悄悄地买了这把刀,计划找个机会动手。情况上他是不能再长久在湘儿家中住下去了,所以这动手机会不能久搁,必须尽快实现。昨天早晨他回去时,听到了余则成在对话中恫吓,认为可以嫁祸于余公子,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就决定在昨天夜里施行动手。”

稍停了一下,小蛮又道:“昨夜里他读罢了闲书上楼时,天下雨了,他一定认为这又是一个最好的凑巧机会。他上楼以后,自然不能睡着。他的房间在月心卧室的隔壁。他等月心熄灯睡着以后,便悄悄地下楼准备。他到二层楼去,推进了湘儿的卧室。你们都知道她的房门是不锁的。他一定曾在她的房里进出过几次,看见过有一双薄底快靴在壁橱里。他拿到了这双陆全福的薄底快靴,也许带上楼去,也许就放在楼梯近边,等到临时应用。到了接近子时的时候,湘儿回家了。他一定是听到的。那时他大概就带了刀,提了薄底快靴,悄悄下楼来。恰巧那个蓑衣客进来了,他自然不便就动手。但他一定认为这又是一个掩护的障幕,更增加了他的动手的决心。据我猜测,当蓑衣客在客房间中和湘儿谈话的时候,他也许始终伏在楼梯上等着动手。

顿了顿,小蛮又道:“后来蓑衣客去了,他也就走下来。那时他一定把鞋子放在楼梯脚下,藏着刀,衔着假和田玉烟嘴,装做很随意的样子,走进书房去。那时候湘儿也许已经走出书房,准备送那蓑衣客出去,突然见老者下楼,便改变主意不送。她连忙退进书房。这也有理由的。据我推测,那蓑衣客也许曾给湘儿若干银票……我相信抽屉中的三叠就是……当时湘儿随手将银票放在书桌面上,这时她见老者要进书房,她便抢先把那银票放进抽屉去。我们可以想象到她当时的慌急状态,她连抽屉上的钥匙也没有旋一旋。”

“接着老者和她大概曾搭仙过几句,湘儿把窗推开了,就在椅子上坐下。就在那时,老者便出其不意地摸出刀来行刺。这动作一定很干脆,一刀便刺中心房,湘儿竟来不及呼救;也许她喊过几声,但声音一定不高。老者在计划完成以后,便放了烟嘴,动手偷取她身上的饰物。这动作一定也很快。他把戒指,手镯,和耳环拿到了手,便拿了凶刀匆匆离开书房。他已经不敢多留,连在手边的抽屉都不曾开,又忘了他的烟嘴。所以今天早晨他看见抽屉中有三叠银票,竟怔了一怔。他分明在自悔失着。但当时他凭着他的急智,假装着他惊讶湘儿的疏忽,我们竟也被他瞒过。”

景墨点点头:“这老贼果然奸滑。”

“第二步,他走到书房外面,就穿上那双带下来的薄底快靴,走到外面雨里去。那时他因匆促的缘故,鞋带都不曾缚好。景墨,现在你总可明白那鞋带上污泥的来源了。他在泥水中浸了一浸,便走进屋子,直到会客房间中的地毯边缘;接着他又回出来,从东边走到前门口为止。他的目的,要人家知道有一个人从外面进去,又重新出来,所以从西边进,南边出,两行之间,分别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鞋印交叠凌乱。可惜太清楚了,反而留下了破绽!”

王朝宗问道:“什么破绽?”

“他在一进一出时,那双自己的缎鞋,一定提在手中。他走到门口,就换了他自己的缎面布底鞋,又提了薄底快靴,直接回楼上去。那时他的动作一定很小心,屋子里的人又都睡着,刑玉强还不曾回来,所以他的计谋可以安然达成。他回到楼上,就用他的白巾把薄底快靴擦了一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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