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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一朝花月夜,两枝别惊雀(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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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不是人人都有这般好运。

所以他只将一腔夙愿,全系于这么一人身上。

他是真的欢喜,真的快活。

宝知只觉男人的唇胡乱落在自己的脸上,痒酥酥的。

她嬉笑着,也不管他一瞬间的失控。

原来成亲后邵衍这般放得开,早知如此,就该早早趁乱把人抢回府去。

“小厨房热着汤面,一道用些吧。”新夫人替他做决定,又叫人去端醒酒汤与滚水。

“文州来的那位梁伯父除了接亲时送了礼,刚在筵席上还在课业上点拨了我几句。”

“二伯父还寻我说了小话,道是「世子糊涂人,不成大业,叫我莫同他计较」,也不知怎么回事。”

“我给礼官塞了荷包,想来这旬便能上玉碟。”

男人絮絮叨叨着,宝知也一句一句回应。

可终于到邵衍去汤池时,宝知才泄露真正的心境。

其实刚刚她并非面上那般从容。

有事压于心上,实在山雨欲来风满楼。

过往的两次亲密接触,都是事出有因,存在正当理由可以让她放肆地呈现自己最真实的表现。

现在她可是清明得很。

也没有旁的说辞可以掩饰自己。

今夜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有别的原因可以来用掩人耳目。

做就是做。没什么好描补的。

对于性,从个体出发,只针对自身情况进行率真剖析,无意于评论抑或批判旁人——她既好奇又恐惧。

好奇源于自己搜集的信息完成的自我性教育,恐惧于视频资料里丑陋的肉体器官。

沉沦在欲念的男女那般快活,那般肆意。

那快乐究竟从何而来,又如何消失?

因为她没体验过,故而好奇。

可仅仅停留于影音,便不敢往外。

在她观念里,性中的反应是最真实,最原始的。

正是因为真实,所以才觉得「丑陋」。

一个人要允许另一个的肌肤贴上自己的身体,另一个身上的体液淋漓至自己身上。

这让从小到大对于人际关系界限要求非常分明的人而言,是非常大的挑战。

她恐惧于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视频里被进入的女孩或抽搐或放肆尖叫,不得公共场所下的斯文体面。

自己不在人前展示的失控与放肆毫无遮拦地呈现在另一人面前。

她很害怕。

真的很害怕。

她害怕这种丧失理性的瞬间。

这种不安感是她恐惧的核心。

但她须得客观地承认,剥开一切人为包装的装饰,性本就是「不体面」的过程。

此处的不体面,并非是贬低性行为被人为赋予的社会含义与积极价值,而是从外观而真实评价。

社会变迁,让人类穿上文明的外衣,可原始的欲望并不会因为经济基础的塑造而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

正因为它的不体面,故而将两个体面的人在一个时段拉到统一战线,一道诚恳面对自己的失控。

两个赤裸的人环抱着,处于相同的境界,犹如牵手同行于吊桥之上。

一个人愿意将自己身体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肆无忌惮地向另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展示,允许其用人类作为武器的双手抚摸,纵容其以人类作为撕咬工具的口齿吮吸轻咬。

原来性在生理上的不体面认知是从侧面印证人类比之其他动物的进化。

身体上的欢愉与对欲望的追求才是真实的。

会好奇性的感受与恐惧自己在性中的迷失本身就是性行为诞生时就附着美妙属性。

因为好奇,所以不自觉会有期待。

因为恐惧,所以体验时带来的美好才会叫人感激地落下泪来的。

当邵衍撑于她耳畔时,宝知即便不安,仍紧闭着双眼,哆嗦着,勇敢地向他张开身体。

她为自己的勇敢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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