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1 / 2)
从江城带来的小零食很快就被她吃完,面包牛奶买的也不多,再加上一些膨化食品本身也不是能饱肚的东西。梁怀月饿得很快,实在撑不住饥饿的时候,正打算下去找找吃的。
如今已过了饭点,农村办丧事的酒席热闹但也不是很讲究,主要是在卫生方面,露天酒席,大锅菜,做好的食物拿着一个很大的脸盆装着,再用锅勺一次又一次地舀在菜盘里。
一桌能做七八个,七八个里她一个都不熟悉。
也不是梁怀月太过讲究,主要是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再加上饭菜都不是她喜欢的,她一点都不想动。
二层楼的自建房,她和程淮住的地方在二楼的角落。下来时特意闭着眼睛绕着棺材走,黑漆漆的棺材冰冷刺骨,一想到里面躺着个死人她就浑身难受。
农村里有灶房,她推门而入时,程淮正坐在里面和大爷一起说着话,程开燕也在,这两天以来的眼睛都通红着,对于父亲的死,比程淮这个儿子要痛心得多。
挂着火炉上方的小灯泡散发着陈旧昏黄的光亮,灯泡上也裹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油脂。他低着脑袋,火光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目光往下落,正看到男人紧抿的薄唇。
程淮看到了她,朝她招手:“过来坐吧。”
她坐过去,问了一句:“有东西吃吗?”
“我让开燕给你送了碗饭过去。”
梁怀月吞吞吐吐地:“…不想吃。”
那就是从大锅菜里单独分出来的一小份,她不想吃那种放在脸盆里露天敞开没个遮盖物,被来来回回地携着尘土进去的饭菜。
程开燕擦了擦眼泪,起身:“嫂子,我给你单独做一份吧。”
梁怀月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她确实也不太会做饭,尤其是使用农村的锅灶。别人愿意帮她,她也谢得很诚恳:“谢谢。”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抽着旱烟,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人都需要眯着眼:“你们结婚多久啦?”
“半年。”
“哦。”老人砸砸嘴,又问了问梁怀月:“侄媳干什么的?”
梁怀月回得老老实实:“画画的。”
看人又哦了一声。
大家对她的兴趣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程淮好几年没回老家,因父亲丧事赶来就已经带了个漂亮媳妇。可惜漂亮媳妇人比较闷,不会来事,除了给公公上香烧纸,就是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大爷看了看正在洗菜的程开燕,有些感慨:“阿淮,我听说你把开燕送到美国去读书了。”
“嗯。”程淮用火钳扒开火堆里木炭灰,往里面埋进一个红薯:“女孩子多读书是好的。”
老人的声音有点像破旧的风琴,沙哑破碎:“你是好孩子,是我们程家这一辈最有出息的。你爸妈不做人,年轻那会儿总苛待你,不过你也要知道,都是一家人,哪来隔夜仇,能帮扶一点就帮扶一点。”
程淮没说话。
可大爷又继续说起了以前的往事:“我以前啊,就跟你爸说,他就一个儿子,以后老了不靠儿子还能靠女儿吗,让他对你好一点,可你爸是犟脾气,我们这些做叔伯的也只能骂两句,说着他一点。”
梁怀月坐在一旁听,农村人的思想大多都还封建老土,依然停留在得有个儿子傍身的思维,别的不说,像梁成岩赚了这么多钱身家上亿,可在子孙后代这一块仍旧也还是重男轻女。
她是打算就生一个,无论男孩女孩,都好好培养成材。梁怀月承认自己在学业上没什么长进,比不上梁怀阳能靠得住,可那是因为她贪玩懒惰再加上有梁家兜底,这辈子混吃等死也能比大多数人好过。她不行,又不是因为女孩的原因。
“你从小就学习好,高考的分能上西京大学,后来你爸不同意你去西京,非让你去江城。不过江城也好,也是好大学。我们都劝你爸,对你好一点,可你爸也偏偏不听,本来以为办升学酒的钱会拿来交学费,结果转眼就拿去赌输完。”
时间太长,程淮都有些记不住这些往事。但大概是有的,没钱上学的窘况,后来联系了江城的教务处解决。
大爷又砸巴了两口旱烟:“你一直没回家,父子关系差。你爸也想不到,临了临了,给他送葬的人还得是你。”
她偏头看到程淮的侧脸,轮廓分明,五官精致,他在沉默又或是思索,不断地扒着炭灰里的红薯,最后戳了两下确定能吃:“吃红薯吗?”
梁怀月是吃的,可是她怕烫又嫌灰脏:“你把红薯皮剥了。”
“嗯。”
其实大爷说这么多,也不是单单跟他回忆往事:“父母再差,那也是父母。你多年没看你爸,回家也只能看到他的棺材。他们年轻固然做得不对,但你长大了,又何必去跟他们计较。你爸走了,还剩下你妈,趁着父母在,多孝顺孝顺,经过这事,你妈应该也能懂了。”
梁怀月听出来了,这大爷的意思是想程淮把他妈带着去江城养老。
她不太了解程淮的童年,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