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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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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阵风开始扑面。

昌东拉着叶流西从地上站起来。

当地人说,罗布泊的365天里,有200天在刮大风。

昌东进出罗布泊多次,遭遇沙暴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低声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沙暴在眼前,活生生地长起来。”

叶流西回答:“我也是……吧。”

司马道

风沙越来越大了。

昌东把帐篷收起,所有人进到车子里,掌勺的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昌东翻出强力手电、面罩、夜视风镜、都是事先按三人份备好的,还有两件软壳防风衣,黑色。

叶流西戴好面罩和风镜,把软壳拈起了看:“哪件牌子好一点?”

“袖子上有臂袋的那件……”

她拿过来穿上。

昌东看了她一眼,叶流西真是挺颠覆他的认知的:从前带队,他挺烦那些先己后人的人。

但对她,他好像都习惯了。

叶流西拿圈绳把头发拢起,示意了一下掌勺:“他呢?带还是不带?”

“留下吧,车上比较安全。”

叶流西想了想:“要么带上吧,如果这趟出去能发现皮影棺和灰八的尸体,也许他现场受点刺激,能说出点新东西。”

昌东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样挺残忍的。

叶流西总有歪理:“反正他都傻了,再吓傻点也没差别,说不定歪打正着,负负得正,又吓正常了呢。”

——

下了车,昌东带路,叶流西绑了掌勺的双手,拿绳子牵着跟在后头。

掌勺的比较喜欢昌东,他话不多,也从来不对人讲重话,叶流西不一样,她没什么耐心,稍有违逆,一瞪二骂三踹,掌勺的被踹了两次之后,老实得跟圈养的鸡似的。

昌东努力回忆那一晚跟踪灰八时走过的路线,且走且停,手电一遍遍在沿路的土台半腰处逡巡:如果没记错,灰八他们当日,是循着记号走的。

又一次手电光过去,昌东忽然看到一个刷在土台上的红漆箭头。

他心里一跳,脱口说了句:“出现了。”

豁牙撤走的时候,明明跟他说“记号都没了”。

叶流西嗯了一声:“那跟着走吧,看看那个皮影棺还在不在。”

昌东也是这想法。

三人继续循着方向走。

掌勺一路都不吭气,只中途忽然赖在地上死活不走,叶流西踹了他两脚也不奏效,叶流西没办法,喊昌东帮忙,把掌勺往前拖拽了十来米远——大概是在地上磨得太疼,掌勺又乖乖爬起来自己走了。

再走了一段之后,昌东觉得有些不大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记号了。

叶流西也是同样的疑惑:“那天晚上,我们跟踪灰八,没走这么久吧?”

昌东看表,那一晚跟了半个多小时,但现在,走了近一个小时了。

他仔细回想这一路,忽然盯住掌勺:“刚刚他耍赖不走,是多久之前?”

“十五……二十分钟这样吧。”

“往回走,应该就在他耍赖的地方。”

——

果然,往回走了一段之后,掌勺再一次撒泼,这一次闹得更厉害,抱着昌东的腿死活不放,昌东手电打向前方,还能看到不远处刚刚拖拽掌勺时留下的那一行长道子。

等他好不容易摆脱掌勺,叶流西已经在那里看了很久了。

眼前的土台分布跟那一晚几乎完全不同,昌东觉得奇怪:“是这儿吗?”

叶流西拿手电光示意了一下地上:“是。”

昌东看到一个长方的凹印。

没错,这样的盐碱地,或许很难留下脚印,但那天晚上,皮影棺重重落地,以棺材的重量,留下的凹痕会像车辙印一样,长时间内很难消除。

昌东闭上眼睛,以这个凹痕为方位基准,脑子里勾画出那一晚棺材的位置、人员的站位、以及灰八三个人尸体的摆放处。

他再次睁开眼睛。

那一晚被挖开的雅丹垄堆,现在非但已经恢复完整,而且形状发生了改变:先前是个塔型,现在像个蹲伏的兽身。

灰八他们的尸体处,原先是空地,现在是小型的雅丹土台,和就近的雅丹连缀在一起,臃肿但平常。

难怪他和叶流西经过时没有认出来:土台的形状和路道宽窄都已经变了。

但掌勺不同,他知道“八爷被埋了”,亲眼见过这里变了样,知道又到了可怖的地方,所以死活不愿意再走。

昌东沉吟了一下,走到多出的那个小型雅丹的缀结边缘处,拿手电的底侧朝着台面上狠狠砸击,掌勺避得远远的,忍不住朝这头看。

叶流西奇怪:“你砸什么?”

“我记得,当时靠墙放着有铁锨……”

话音未落,土台豁开了一处,结块的砂砾纷纷滚落,露出铁锨的柄头,昌东握住,向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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