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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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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的姿势,也幸亏是在此时此地,别处见到,他会当成是专业碰瓷的。

昌东耐住性子。

五分钟过去了,她没声息,不挪不动。

昌东忍不住揿下车窗,探头出去吼她:“叶流西,你干什么?”

叶流西冷冷回答:“睡觉。”

“你不知道这个温度,不能露天睡吗?”

叶流西答得断断续续,语气风凉:“我有什么办法……车陷了……床在车里……走回去那么远……”

昌东忍住气:“你不会朝我要帐篷吗?”

“我……要脸,你不是让我……别跟你……说话……吗……”

说完又不吭气了,趴成一截枯干的胡杨木,让他想抡起来,有多远扔多远。

又过了五分钟。

越野车引擎声蓦地大噪,轮胎磨转,胎底积沙迸溅,车灯轰然打开,雪亮的强光照亮车前的空地,像黑暗的舞台上,投光灯乍明。

叶流西凌乱的发丝在气流中扬起,她睁开眼睛。

听到昌东冷淡的声音:“车陷在哪了?我去拖。”

叶流西麻利地爬了起来。

——

一大早,肥唐收到昌东电话,让他随便吊哪个车队的尾,中途到野骆驼自然保护区核心区那块大牌子下汇合。

又吩咐他在矿区买点蔬菜,品相不好也要,尤其是要买萝卜,没白萝卜的话,胡萝卜也可充数。

肥唐嘴上应了,挂了电话才纳闷:为什么啊?

边上“旅you接待”的人给他解惑:“进罗布泊,两件事必须得做不知道啊?一是到彭公余公的墓前头送矿泉水,二是吃萝卜,都保进出罗布泊平安的。”

肥唐买了两斤萝卜,心说:我东哥还挺迷信的。

他跟着昨晚那群开拓者俱乐部的车队出发,一路飚到说好的那块牌子前头:其实就是立起的大铁架子,锻好的字块被焊在横杆上,字和铁架都已经掉漆,锈迹斑斑,透过架子格,能看到远处的荒漠秃山,像挤挨的坟头隆起。

昌东和叶流西的车都在。

肥唐热情地建议大家一起走,反正路线差不多,搭伙的话能互相照应,安全系数还高。

一呼寡应。

叶流西连眼皮都没抬,她晚上要睡觉,不想听人聒噪。

昌东的表情看起来也没兴趣。

至于那个俱乐部领队,原本兴致挺高,仔细认了认昌东和他的车之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声不响地带着车队走人了。

他们一走,整个场子就静了,大风吹过,铁架牌被撼得吱呀吱呀,和昨晚闹腾腾的矿场判若两个天地。

这就是无人区啊。

肥唐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偷瞄了眼叶流西:真到了实地,才觉得什么古城遗迹是那么的虚无缥缈,还是目标专一点吧,她会把兽首玛瑙藏在哪呢?

——

接下来的行程枯燥,加上昌东不想再跟前头那队人有遭遇的机会,刻意放慢了车速。

慢把鼓噪加倍拉长,无聊里简直能飞出小鸟。

肥唐直到彭加木遇难处的墓碑前才稍稍振奋:那里围着密密匝匝的矿泉水瓶,还都是没开封的,也有易拉罐的啤酒,风干的苹果和橘子,都是过往的探险客拜祭时留下的。

彭加木失踪前,给同行的科考队员留了张字条,上写“我向东去找水”,就此一去不返;余纯顺遇难,据说死因是脱水,他死前曾试图用藏刀掘水,挖了两个深坑,都失败了。

所以后来者送水成了习惯。

昌东过去供了两瓶水,鞠了个躬。

这里算是分界点,再折向开了一个多小时,地貌渐变,沙漠被抛在了身后,进入大湖盆区,眼前出现了罗布泊特有的盐壳地。

——

罗布泊古时叫盐泽,是个面积不输青海湖的大湖,历史上三度丰水,又三度彻底干涸,最近一次干涸,其实距今时间不算长,是在1972年左右。

约莫同一时间,美国人发布了一张罗布泊的卫星照片,照片上,干涸之后的罗布泊,形状酷似一只人耳,连耳轮、耳廓、耳垂都清晰可见,从此,这里被称为地球之耳,又叫死亡之海。

干涸之后,湖底盐碱沉积,结成坚硬的盐壳,几度热胀冷缩,盐壳断裂支出向天裂张,硬度非常,有时候抡锤都砸不碎,锋利的工兵铲劈下去,也只能把最薄的盐壳劈成两半。

有人形容说,盐壳地像是泥浆掀起的浪被瞬间晒干定格,一地凶险狰狞,车子经过,如同被满地的獠牙啃咬,再好的轮胎也得脱层皮。

昌东停下车,手台通知:“盐壳会刺破轮胎,也就是啃车皮,大家下车给轮胎加压,还有,叶流西,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把车扔在这,扔在这了还有开出去的可能,进了盐壳地再废,就当是你送给罗布泊的礼了。”

叶流西说:“那扔这吧。”

过流沙带,还有昨晚拖车的经历,已经让她很清楚地认识到车与车之间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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