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侍寝(3 / 4)
正后悔着,担心陛下厌弃臣侍莽撞无礼,也怕沉哥哥对臣侍心生忌恨……”
成璧两眼避着他,口中平平道:“争执什么,说与朕听听。”
“论起来,实是臣侍不会说话,语带歧义。臣侍羡慕沉哥哥有幸早伴陛下许多时日,也觉贵卿脱俗绝尘,言辞稳重,有心讨教学习,才说到这儿,沉哥哥便恼了,以为臣侍讽他年长,便让臣侍……好好长长规矩……”
好一张巧嘴,真是会颠倒黑白。成璧有心用他,便隐下厌弃,点了下他的鼻尖,笑道:“怨不得人家恼你,朕听了也要打你!”
鱼庭真正欲出言挽回,女帝已然眉目含情,亲亲密密地拉着他,嗔道:“没见识的东西,学他作甚?不过是个小官家的庶子,哪里来的脱俗与稳重?拿本就没有的东西夸他,那自然也是讽了。朕今日抬举你,本是喜欢你的天然面貌,你可别去拾人牙慧,学了一身小家子气回来惹朕的嫌。”
鱼庭真眸光一亮,喜道:“是,陛下!”
女帝点点头,见他晚间换了件月白的衫子,便道:“这件是你家带来的?”
“回陛下,这是臣侍的娘亲亲手缝制的,雪蚕丝的质地,最是轻透柔滑。陛下可喜欢?”
成璧微一皱眉,“料子是好,然颜色显黑,不大衬你。且雪蚕丝价值不菲,你仅是卿位,恐怕过分招摇,也不符合朕推行节俭的诏令。日后莫要再穿了。”
鱼庭真脸色一黯,只得乖乖点头应是。
他二人又絮絮闲聊了会儿,都是些没营养的话头,不过是成璧在拖延时间罢了。
夜已深了,烛火幽幽,更漏悠悠,鱼四郎越靠越近,一双桃花眼盯住她时简直要泛出绿光,似对侍寝急不可耐。
成璧推了他一下,淡淡道:“急了?”
众侍者都是会察言观色的,此刻已皆退出殿外。鱼庭真踌躇片刻,忽地将外衫一褪,赤裸着上身伏在她脚边,柔媚地抬首望她,“臣侍求陛下怜惜……”
成璧额生冷汗,头一回在床笫之事上生出些无措之感,抚了抚颈间的鸡皮疙瘩,这才勉强道:“你这是做甚?起来说话。”
鱼庭真非但不起,反而膝行上前抱住了女帝裙裳下摆,垂首落吻在她的玉足之上,满脸迷醉道:“臣侍恋慕陛下已久,今日总算能得偿所愿,求陛下快些予了臣侍吧……”
这鱼四郎容貌无甚瑕疵,若他始终谨守规矩,她倒也不吝圆他一梦,与他做一夜夫妻。然这人一旦独处便要露出花痴之相,满口的情爱恋慕,对她的身子眼馋得紧,甚至还敢动手动脚,哪里配做她赵成璧的枕边人?简直与那些腆着脸哄骗女子的市井小儿没有两样!
“放手!住嘴!”
鱼庭真手一松,被她踢了个趔趄,委屈道:“臣侍已是陛下的人了,自然该服侍陛下就寝。难道沉哥哥不是这般的?”
单就乖巧懂事这点上,沉宴就比他胜出百倍有余,遑论那贵卿又生了张冠绝京都的脸,这鱼四郎色心一起,便生猴相,哪里配与他相比!
只不过沉宴不自信,故而总美得束手束脚,在这一点上输却容珩一筹。鱼四郎倒是自负天成,在皇帝面前也敢自说自话,成璧心中对他的印象急转直下,简直愈看愈是讨厌!
“鱼卿,你冷静冷静,朕没有宠幸疯夫的习惯。”
鱼庭真以为女帝是与他言语调情,便含羞带媚地瞥她一眼,“臣侍是为陛下疯了,陛下可要摸摸四郎的心?这心里早就全是……”
成璧一扶额,两脚胡乱蹬住绣鞋便要往外跑。
“陛下这是去哪儿?”
鱼庭真慌忙将她的手一拉,却被她甩开,“朕……朕还未沐浴,鱼卿先睡下罢。”
言罢也不管鱼庭真是何表情,火急火燎地冲出殿门。殿外鹧鸪见她乍着一双小手直往阶下扑,唬得忙迎上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鱼卿伺候得出了什么差错?”
“让这些宫人都滚,都滚!”
成璧缓了缓气,以手往殿门方向点了两下,复又是差点一口大气喘不上来,“这里面……简直有鬼……朕宁可临幸李昀也不要他!”
鹧鸪年长,又是宫里浸淫极久的嬷嬷,听那话头便晓得定是鱼庭真做了什么不妥之事,是以心疼地搀住成璧。
“陛下若是不喜,便回宣政殿休憩吧。若陛下需得顾及鱼卿的颜面,还有山鬼司可代行……”
成璧终于定下心神,无力地挥了挥手,“就如你所说。朕方才是寻了个沐浴的借口出来,可别弄岔了。”
“陛下放心,奴婢会处理妥帖。”
鱼庭真衣衫半解,倚在那儿搔首弄姿了半天,却不见女帝回转。
四月天乍暖还寒,下午又落了雨,夜风起时凄恻阴湿,冻得他再耐不住,只得裹紧了被子往榻上钻。
在家里时他是锦衣玉食的小爷,也有美貌侍婢百般讨好,如今进了宫,心上人明明翻了他的牌子,却还晾着他,让他孤枕而眠,是何道理?
他正愤愤不平着,忽地闻见一阵熟悉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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