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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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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刺客,偏身躲了一刀,反手在那人腕间一劈,那刺客登时手臂至半边身子都酸软无力。

封暄臂间力道骇人,扯过刺客衣襟往地上一掼,刺客立时歪倒,被摁着脑袋砸得眼冒金星,血潺潺地流。

污血模糊了刺客的视线,他费力地往上仰头,只见到一截冷硬的下颌。

封暄抬手接过易星抱得东倒西歪颤巍巍的九张弓,在风里将箭一搭。

易星速速地捂住了双耳,往后一跳,露一双眼睛瞧。

喊杀声里,寒芒乍破,拉弦声沉在喊杀声里都显得突出地刺耳,就像心口有生了锈的铁线来回滑动,让人心口又悸又麻。

风里有雪松针,一道破空响后,司绒便眼见着那点箭芒驭过雪松针,一大一小两点锋利的芒线掠风而去,直取黎婕面门。

电光火石间,松林里陡然有道幽绿色冷芒疾射而出,生生截断了封暄的箭势,那支长箭在黎婕两丈开外偏转方向,“砰”地扎入了她身侧的树干。

司绒被那道绿色吓了一跳,偏头往地上一瞧。

是把折扇。

“箭下留人。”雪松摇曳,薄雾里走出来个人,面容未瞧清楚,听这声儿倒是翩翩有礼,谦润儒雅。

然而就在那人迈出松林的一刹那,另一支小上数倍,只有一掌长的箭矢再度破空而去,瞬间便没入了黎婕胸口!

司绒摊着手,对上雪雾里现出的俊雅人面,无辜地说:“你见过谁杀人还同你废话的?这人我就是不留,你能如何?嗯?封殊,或者说,烬三爷。”

封殊。

他的眉目太好辨了,活脱脱便是年轻三十岁的天诚帝。

“还是唤我烬三吧。”

烬三并不恼怒,这人乍看五官有七分像天诚帝,可那身气度与天诚帝截然不同,天诚帝是浑浊的恶流,可烬三看起来却像弃恶从善、金盆洗手的魔头。

矛盾。

这人的气度让人觉得矛盾。

司绒看过封暄书房里关于烬三的册子,这人分明是手上染了不知多少血的霸主,却没有凶相恶相。

让她想到阿勒。

阿勒没有善恶之心,没有是非之念,是个兴风作浪的坏胚,可能上一刻与你把酒言欢,下一刻手里剑便贯穿了你的胸口。

烬三则是以恶为善,挂了副顶好顶温润的皮囊,实则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儿。

司绒的心思飘到了天外天,黎婕已经喘不过气,胸口的血漫过黑衣时瞧不出来,在身下汪出一滩红血时却格外惹眼。

烬三从怀里掏出药瓶,往树下走去。

封暄握着弓,正要搭箭,却蓦地往树上一看,司绒跟着抬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树上叶密,连覆雪都不落,沉甸甸地挂满枝头,在银灰色的月光下显得苍冷。

突然间积雪晃了晃,荡下一线冷白来,司绒眼前一花,就见树上跳下个好标致好眼熟的小姑娘,弯着眼,雪颊含着梨涡,一头乌发海藻似的,司绒还未看清她的动作,眼前再一花,便见着小姑娘笑眯眯地就捏住了烬三的手腕,说:“藏兮归啊,好东西,给她便作践了。”

雪松影又一晃,树后头紧跟着晃出个懒散散的人影。

糟了,魔王不经念,一念便到。

定局刀

烬三被捏住了手腕, 顺着力道一拂,便拂掉了龙可羡的手,他手里的药瓶滑回袖中,定定地看了会儿龙可羡, 忽地笑起来:“你还是来了。”

“那肯定的嘛, 伏松林困不住我, ”龙可羡往他身后颓然坐倒的黎婕看了眼,“你们母子斗了十几年,临了她坏了你的事,你还要千里迢迢来救她。”

“我心软。”

“我不信, 你给我瞧瞧, 瓶里的是救命药还是催命符?”

这话一出去,黎婕猛地呛咳起来, 她灰白的脸色再度颓败下去,适才见到烬三时迸出的神采在这一刻化作死灰, 垂着头气息微弱。

马灯渐渐平稳下来,周遭的刀光剑影变得零星,九江带人追几个溃逃的刺客,其余东宫近卫与禁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九山亲自带着三个人去拿黎婕, 烬三身后同样走出十来人,持刀肃立着,没有显见敌意, 也没有放行之意。

烬三在此时挪开眼神, 看向封暄,拱了个手:“唐羊关战事已近尾声, 家母连受重创, 不足以再构成威胁。烬三不敢多求, 只盼太子殿下留家母一命,烬三可向你作保,家母余生只煎茶赏春,安分度日,绝不会再有踏上北昭的一日。”说完补了一句:“太子殿下若愿高抬贵手,条件好谈。”

不对。

这话听得司绒眉头乱跳,烬三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知道不可能三言两语地就让封暄放掉黎婕,这可是挑起哈赤、唐羊关两场战争的罪魁。

封暄若有这样的好脾气好度量,全天下的渡口都不用船家撑船,就指着太子殿下一人的肚腹来撑就得了。

重点都在最后四字,条件好谈,烬三还想同封暄谈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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